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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标签下的个性闪光,东北文艺需要“复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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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郑执笔下,人生失意无力改变者或沉默地黯淡着,或抑郁地把自己泡在酒里;或期待着时间伟力带来改变,或秉承“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念硬撑着虚无
在郑执笔下,人生失意无力改变者或沉默地黯淡着,或抑郁地把自己泡在酒里;或期待着时间伟力带来改变,或秉承“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念硬撑着虚无的日子。在这点上,双雪涛要比他浪漫得多。
双雪涛:悲观与浪漫交织
和郑执不同,双雪涛娴熟于魔幻现实主义,这种将现实与浪漫幻想相结合的手法,让他能够给自己笔下同样困惑不解、软弱无力、失意难起的角色们五彩斑斓的结果。在他的代表作,同为短篇集的《飞行家》中,二姑夫一家在毕生失意走投无路之时,可以乘上自制的热气球远远飞走(《飞行家》);无依无靠的小兄妹俩会在湖底遭遇神秘力量而莫名得到生活信心(《光明堂》);还有听起来更不可能的被陌生交易对手白送五十万的成人都市童话(《间距》)。
但在这种写法中,读者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双雪涛既比郑执浪漫,也比郑执悲观。郑执让酒蒙子们身存现世寻找舒适的生活方式与希望寄托之处,而双雪涛添加的魔幻要素则让人感觉他书中的困局唯有幻想方能解决。接受他浪漫与善意的是书中角色,接受他悲观态度的则是读者和人生。《飞行家》的副标题:“大雪覆盖不了凡人的热血,尊严和自由在绝境里逢生”,读完全书会觉得,每一次的绝境逢生,都伴随一次魔幻事件的发生,也意味着又一次的作者机械降神。
这样的悲观与这样的浪漫交织一处,最终构成了《聋哑时代》这样一本全无魔幻色彩,流动游走着悲观与浪漫、残忍与温柔、希望与失望、得到与失去的佳作。《聋哑时代》属于双雪涛对自身青春生活的缅怀,这一次,他收起了锋利冷硬,用温柔的笔调呈现出了一部东北少年人物志。未来双雪涛更多面的呈现,也令人期待。
最不“东北”的班宇
班宇是三位作家中最不“东北”的一位。班宇的《冬泳》是与《仙症》《飞行家》并肩的“东北文学短篇集”,但到了《逍遥游》,其中的东北味已凋零殆尽,如果换掉地名与寥寥几处方言,将令人猜不出作者籍贯。
但却能猜出作者是班宇。这三位作者均喜短句,班宇尤甚,常常四五字一分句,一逗到底。逗号如跳动音符满篇满纸,节奏如音乐和弦,满纸和谐流动。班宇的另一个身份是乐评人,在写作中,他还会习惯选一首歌作为小说的“主题曲”,从音乐中提取情感和张力。
大概喜欢音乐的人会喜欢安静,喜欢安静的人会喜欢独处,喜欢独处的人则更为冷静吧。班宇在书中的态度几近“凉薄”,双雪涛会给笔下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一个浪漫的结局,班宇则会冷漠地给予他应有的悲惨。《山脉》中《东方之星》一篇,厂中少有的阅读爱好者李福,在试图露脸并谄媚一番的配乐自撰诗朗诵中把马屁拍给了一年前已卸任的车间主任,自己的小小副业租书摊受到了妻子的抵制,找不到与之交流的人,书籍每天被分批扔掉,最终自己消失不见,下落不明。
这种结局,在双雪涛笔下,是热爱热气球研究,坐着热气球飞走的下落不明,它们终究还是不同。班宇似乎是冷静而严格的人,他也尝试各种写作方式,但浪漫与现实永远格格不入、泾渭分明。
东北文艺未曾没落
曾有评论表示,郑执、班宇、双雪涛等作者的小说,或是文学批评家口中的“新东北文学”,它们的共性皆是描绘边缘人物、失意人物的消极作品。
“边缘人物”“失意人物”存在一种隐含的暗示,即这些人属少数群体,故作品缺乏以点带面的辐射能力和代表性。实则不然。有“共和国长子”之称的东北,经历过昔日辉煌。东北一整代人深植国企,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皆在其中,当毕生无所忧虑的迷梦被现实打破,被迫投身社会后,原本拥有的生产技能无用武之地,既缺少谋生技能又已错过学习新技术的合适年纪,一批人就此失意,逐渐成为社会边缘。这一边缘与失意是区域之共性,在广袤的松花江畔黑土地上广泛存在,随着人口流出而愈加明显,年轻人高飞远走,失意者借酒浇愁。
郑执那仿佛是“泡在酒里”的小说,写的其实也是一代人的失落。
更尖刻评论也是有的,有人称:对读者而言,东北世界有新奇的陌生感,这一陌生感足以让读者对包括文笔、写作技巧在内的重要内容放低要求。
任何写作题材,均有人熟悉而另一批人陌生,无论多与少,于整个世界而言都是片面且单薄的。一部电影、一部书会让一些人因熟悉而或生亲切或觉乏味,也会让另一些人因陌生感而喜欢或拒绝,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艺术造诣。在电影领域,第五代导演最终顶着重重非议,靠着硬实力突围,今天对东北作家群体的看好同样并非单纯系于陌生感,亦非因陌生感而放低对写作技巧、艺术造诣的追求。
文章来源:《文艺理论与批评》 网址: http://www.wyllyppzz.cn/zonghexinwen/2021/0306/379.html